【坤农】梦境情话

同床共枕

异梦

HE


“你是 带刺却美好”



  蔡徐坤吻了吻陈立农的额头,又自作主张地安抚颤着的长睫毛。陈立农睁开还有些湿润的眼,噙得泪偏偏不落下来。


  “安心点,睡吧。”蔡徐坤解开第一颗纽扣,“明天我就走。”


  陈立农倔强地别过头。他很少哭,硬是撑着委屈闭上眼。


  蔡徐坤很执拗,他知道的,无休无尽的争吵总以蔡徐坤的摔门而出作结尾,但在外滞留久了,总会给他带回一罐热牛奶,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忘了各自的执念。


  可陈立农没想到,对方会因为自己一句“过不下去就分开”安静得没了声音,温顺地像只猫般点了点头,从杂物室找出积尘已久的行李箱。


  “真要走就别回来。”


  陈立农挪了挪身子,似乎刻意拉远两人的距离。蔡徐坤不说话,只安静地睡到床的另一端,合上眼后却发现没了睡意。


  “好。”


  过了许久蔡徐坤才回答。两人沉闷的气氛突然在黑暗中被打破,陈立农被吓着般颤了颤,使劲儿忍着不争气的眼泪,蔡徐坤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慌了神。


  “为什么非要拖到早上?”


  陈立农抱最后一丝希望咬着牙问,喑哑的哭腔好像心乱如麻而等待安慰的小动物。蔡徐坤强迫陈立农转过身,见对方怔怔地眨着水雾不散的眼睛,似是埋怨般瞪着自己。


  “舍不得。”蔡徐坤松开拽着陈立农的右手,他见不得陈立农哭,“陈立农,五年了。”


  五年了,可却突然回到哥本哈根的雪夜。


  巴士上层蜷起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,形形色色的路人涣散的目光在夜晚都显得疲惫,匆忙行走的身影落了一身雪。


  陈立农抱着书,艰难地撑着伞站在公交站口,垂眼看着地面攒起的厚厚的积雪,饶有兴味地用脚尖拨弄松软的雪地。


  蔡徐坤被一阵寒风吹得回过神,愣愣地看了一眼手中的伞,又将视线转向路灯下孤零零的身影,脚下踌躇不定的步伐似是坚定地迈出第一步。


  “陈立农...伞。”


  他走近才看清,陈立农脸颊冻得发白,双眼却被唯一的光源映得清澈,唇色也被寒冷吞没,只剩下道道干裂的沟壑与惨白。


  蔡徐坤皱了皱眉,不等对方收起有些讶异的表情,便将自己手中的伞塞进对方怀里,抬手一一扣好陈立农身前为数不多的大衣纽扣。他早知道陈立农不会照顾自己,现在也确乎心疼得不行。


  “坤哥?”陈立农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,笑了笑,“多亏你,不然这么大的雪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。”


  “要我送你吗?”


  蔡徐坤脱口而出,即便知道自己除了陪陈立农步行回家外别无他法。陈立农被逗笑般用手中的书本轻轻撞了撞蔡徐坤,望着远处在雪中缓慢驶来的巴士。


  “送我走回去哦?”


  蔡徐坤打起伞,却将自己留在雪中,并不大的伞面将陈立农尽数保护在内。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这无措感熟悉又新鲜,蔡徐坤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巴士碾着雪越来越近,自己却说不出话来。


  伴着刺耳的汽鸣,车门应声打开,蔡徐坤才猛地清醒过来,身边的陈立农安安静静地等着乘车人陆陆续续走下巴士,才带着些许歉意望向蔡徐坤。


  “坤哥,今天不能多陪你聊几句了。”陈立农往前迈开一步,又轻而易举地跨上巴士台阶,“明天见。”


  蔡徐坤鬼迷心窍地偷偷牵住陈立农的手,却哑着嗓子说不出一句话。牵手的力度虽不大,却足够让陈立农踏不出第二步。


  “车...要开了。”


  “陪我。”蔡徐坤用力攥了攥陈立农的手心,用着请求又坚定的语气,“陪我回家,好不好?”


  陈立农在司机的催促声迷迷糊糊地下了车,两人身边骤然升高的气温也恰好缓解了陈立农煞白的双颊,红扑扑的有了些血色。


  意识到自己擅作主张的蔡徐坤有些抱歉地松开陈立农的手,霎时间双手竟空落落的无处安放。巴士渐行渐远,两人各自站在原地沉默着,似乎有一层黯淡的隔膜等待被撕碎。


  “...走啦。”


  陈立农转过身,佯装气馁地看着驶远的巴士,无奈地拽了拽蔡徐坤的袖口,努努嘴示意方向。


  “陪你回家。”


  蔡徐坤重新牵起陈立农的手,两人的体温相触暖得反常,雪花融化在肩头,似乎都化成了温热,两人走得漫无目的,最终没了起点,也没了尽头。


  蔡徐坤被逐步升温的燥热唤醒,才发现五年前哥本哈根的雪夜早已融化在记忆里,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。才发觉自己在梦中醒来,蔡徐坤寻找着燥热的源头,却对上怀中陈立农闷闷的眼神。


  “抱够了没有?”


  陈立农按捺着藏不住的情绪,前夜本睡得不安不稳,却突然迷迷糊糊地被蔡徐坤紧紧从后抱住,即便很不想承认,可席卷而来的安全感确乎让陈立农好受了些。


  “我梦到哥本哈根...还有你。”


  那是他们从认识到相恋的童话城市,是彼此不必言说的默契。陈立农被唤起记忆般没了声音,一帧一幕在脑海中飞速重播。


  蔡徐坤缓缓松开陈立农,身体的温度也渐渐降褪下去,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回到大床的两端,目光在黑暗中不确定地探着前方,似乎也想确认对方是否也在偷看着自己。


  争吵的余温都褪尽,门外的行李箱孤零零地等待明天的行程。困意早早地席卷全身,脑中却都紧绷着一根弦,每句话都呛在喉口。


  “梦醒了就...快睡吧。”


  陈立农嘴硬着转过身,强迫自己闭上眼睛。蔡徐坤配合地往左挪了挪身子,似乎还被梦境牵绊着走,直到闭上眼前还留恋般多看了几眼倔强的陈立农。


  好像下一秒就会分开一样。


  世界似乎都淅淅沥沥地下起雨,蔡徐坤眼前也下起雨。川流不息的机场路过形形色色的人,行李箱磕磕绊绊的碰撞声叫人心烦。蔡徐坤捏紧了行李箱的握柄,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身后。


  一切外物的声音都显得机械,蔡徐坤只想那冷冰冰的听筒中传出熟悉的声音。一遍遍重复的忙音让蔡徐坤有些无措,他偷偷后悔着没有早些告诉陈立农自己要回国的消息。


  安检口人来人往的繁忙叫人心慌,时间总在等待中格外不值钱。蔡徐坤攥紧了手中的机票,低头看了看深蓝色的行李箱。


  “坤哥——”


  蔡徐坤一个激灵回过神,似乎有些意外最后的祷告传进了神的心里。他转过身,佯装镇定地迎接远处小步跑来的陈立农。


  “怎么突然...就要回国。”


  陈立农气喘吁吁地说不清话,带着些埋怨的语气涨红着脸询问。


  哥本哈根似乎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环境,蔡徐坤的不告而别险些让两人错过。好在一人舍不得走,一人忍不住留。


  “家里有些事,得回去一段时间了。”


  “你也太自私了...”陈立农闹着抢蔡徐坤的行李箱,“我怎么办?”


  陈立农眼巴巴地看着蔡徐坤,像只被遗弃的猫最后一次赖在主人脚边撒娇。蔡徐坤心软地放柔了眼神,耐心地从陈立农手中拿回行李箱。


  “怎么办?如果能把你带回家就好了。”


  蔡徐坤喃喃着。却不知陈立农一把抓住自己的手,担忧又坚定的眼神闪着若隐若现的光。


  陈立农就冲动的跟着蔡徐坤回了国,没有带一件行李。他唯一的贴身物品,只是蔡徐坤。


  从那之后,深蓝色的行李箱便被陈立农藏进杂物室,积攒了数年灰尘。那时他与蔡徐坤作下约定,这个行李箱不再做分别。


  箱轮滚动的声音朦朦胧胧地将蔡徐坤再次从梦中唤醒,四周都漆黑静谧,深蓝色的行李箱心安理得地躺在门外,身边的陈立农也迷迷糊糊地睡着,平稳的呼吸乖得不像话。


  蔡徐坤贴上前,擅自拉近两人的距离。缺少安全感的陈立农食髓知味地靠近身边的热源,心满意足地咂咂嘴,安分的不再有动作。


  连续的两个梦让蔡徐坤有些头疼,只是陈立农身上那抹好闻的奶味儿才让他依稀好受了些,带着热度的呼吸酥酥麻麻地散在陈立农的脖颈间。


  似乎面临分别前的思念最激烈。蔡徐坤一次次回想着梦里不加修饰的真实场景,两人曾一起相处的片段曝露在梦境里,回忆也被剖析在眼前。


  怀里的人不挣扎,便没了争吵时的冲动。蔡徐坤也收敛起自己的执拗,投降般不争气地将陈立农抱得紧。


  两人断断续续的睡眠都不安稳,陈立农最终敏感地被卧室外的杂声吵醒。他试探地找寻身边的温度,却发现床的另一端凉得反常,四处摸索的手也不再被一把扣住包裹在手心。


  陈立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,光着脚走下床,委屈地站在一边看蔡徐坤翻找那深蓝色的行李箱。他想开口挽留,却发现嗓子似乎倏然哑得说不出话。


  “不准走...”


  陈立农忍了许久,还是用轻微的声音开口。蔡徐坤得到默许般扣住陈立农的后脑勺,不等对方回应便固执地吻他。


  两人接着吻的步伐有些踉跄,将行李箱撞倒在地。陈立农有些失力地靠着门背,不清醒地回应着蔡徐坤的急促。


  他的陈立农,会在巴士站边由他牵自己的手,会顺着铁轨陪他说一路的话,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义无反顾地跟随,会在说气话后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挽留,会热情又胆怯地回应他的每一个吻。


  “为什么非要拖到早上?”


  陈立农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昨晚相同的问题。


  “知道你吃软不吃硬。”蔡徐坤笑着又碰了碰陈立农的嘴唇,“想多哄你一会儿。”



-end-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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