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超级制霸】他带我看过这世界

哨向

精神体

雪豹/白原羚


“林彦俊,你是我的救世主吧。”


   “阿俊…阿俊乖。”


   雪豹带着倒刺的舌根刮擦着自己的伤口,血迹攀着硝烟弥漫的碎石路铺了一地,白原羚轻轻拱了拱它那刺眼的伤口,却被雪豹嘶吼着躲开。


   白原羚有些委屈地挪步到陈立农身边,用天生好看的羚角他的手臂,温顺地卧在一边,只留下雪豹低吼着喘气,忍耐伤口撕裂的剧痛。


   陈立农心疼地抱了抱雪豹伤痕累累的身体,精神体都被折磨成这样,林彦俊的状态有多差,陈立农无需感知都能猜到。他将浑身脏兮兮的林彦俊扶起,对方乏力的身体脱水得不像话。


   “哄小孩哦?”


   林彦俊强撑着靠在陈立农单薄的身上,吃力地喘着粗气。交战后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往外冒着血,不留情地弄脏了陈立农的淡墨色外套。


   陈立农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只是队内集训,他们却会这样欺负林彦俊。身为向导的无奈与心疼全然写在脸上,陈立农小心翼翼地揩去林彦俊鬓角的汗珠,安抚着他狂躁又惘然的情绪。


   “知道你痛,别勉强。”


   陈立农知道林彦俊最爱逞强,心绪确乎乱作一团,却还冷着脸嘴硬。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,粗糙的麻布蹭到伤口,丝丝刺痛触电般威吓着负伤的脆弱身体。林彦俊也不再反驳,只任由陈立农为自己处理伤口,偶尔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又生生地憋回喉咙。


   “痛就说出来嘛…”陈立农放轻了手上的力度,“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。”


   林彦俊怔了怔。他向来寡言少语,在塔里几乎只有陈立农能与他交流,孤僻的性格与爱逞能的固执让林彦俊无意间成了枪口的聚焦点。


   越是高高在上的存在,越是叫人想要亵渎。林彦俊的外壳被迫撕得粉碎,他们渴望在这副强大的躯壳下找到野兽苏醒的影子,而这假象藏匿的只是一个敏感又脆弱的灵魂而已,只有陈立农知道。


   “是公平竞争。”


   似乎挽回最后的颜面般,即便真相摆在眼前被剖析得一干二净,林彦俊仍然紧盯着陈立农咬牙反驳。他知道陈立农身为向导能将自己的内心看得透彻,却向来给足了他面子,包容他的心口不一。


  “陈立农,我是不是很惨啊。”


  林彦俊醒了不久,对着镜子看自己破相的脸,凝结的伤痂血色很深,将他清冷的脸衬得苍白。陈立农眯了眯眼,从浅睡眠中被唤醒,好在眼前那人虽然说着丧气话,情绪波动倒也不大。


  “想什么呢。”


  林彦俊是敏感的哨兵,除了被增强的五感,他的情绪异于常人的容易受影响,也偏偏生来不爱依赖别人。他被禁闭的次数太多,以至于情感都被关得淡漠,直到遇见陈立农。


  他抗拒向导素,倒也不是排斥针头刺破皮肤的疼痛,偶尔连陈立农都无法控制林彦俊的情绪。


  自己大概是最奇怪的哨兵了吧,林彦俊想。什么都稳定不了的情绪,却能乖乖臣服在一件事下。


  只有接吻才可以。


  陈立农一如既往地被林彦俊二话不说拉到身边,不间断的亲吻让他有些站不住脚。他不在乎每个吻究竟有没有温度,只是本能地做好向导的职责,即便呼吸缺氧,却从未推拒过一次。


  “leader有任务,S级。”林彦俊蹭了蹭陈立农的嘴唇,将两人分开,“我想去。”


  他知道林彦俊执拗起来是劝不住的,即便那满身伤痕还隐隐作痛,陈立农也只好皱了皱眉妥协答应。


  “不过有个前提。”


  “你明知道我不会听,说吧。”


  “别再让Evan受伤了。”


  两人的目光一同聚焦到蜷在林彦俊脚边难得小憩的雪豹,长期奔波和负伤拖累了它的状态,继而被影响的便是林彦俊自己的身体。白原羚伏在雪豹身边,安静地半阖着眼。


  精神体牵动着林彦俊,想来自己近期身体虚弱,也与Evan的精神不振有关系。林彦俊知道陈立农只是借着这个理由担心自己,便敷衍地顺了顺雪豹并不太光滑的毛发,点点头。


  “有你在,我不担心。”


  林彦俊没有说谎。或许是向导与生俱来的天赋,陈立农总能让他产生莫名的心安与归属感。明明只是个在他眼里乳臭未干的小孩,却总能让他安静下来,耐心地听陈立农讲那些没用的道理。


  “陈立农,你怕死吗?”


  死亡的概念,似乎早就从陈立农的认知中剔除了。能力觉醒那天,他平静地被送进塔里,同驯化动物般接受教育,直到遇见林彦俊,他的生活才有了些意义。


  “跟阿俊在一起的话,不怕的。”


  林彦俊不再说话了。


  陈立农想起孤身一人时岌岌可危的生活,突然有些庆幸林彦俊的出现。被欺负也好,性格孤僻也好,他知道喜欢是不能逾越界限的,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着林彦俊。


  冬天的第一条围巾,是林彦俊笨手笨脚地织好送给他的。夏天的第一场大雨,是林彦俊计不旋踵地冲进雨里陪他淋的。第一次哭是为了林彦俊,第一次接吻是林彦俊。


  “林彦俊。”陈立农知道自己心猿意马,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哭,“你是我的救世主吧。”


  “救不了你。”


  林彦俊心思漂浮地随口回应着,后知后觉陈立农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才慌了神,一边别扭地哄着一边将陈立农带到身边,亲吻他鬓角的碎发。


  “只要我还在,你就不会受欺负。”


  两人接到任务的那天,林彦俊的伤口才痊愈了大半,过度的战斗不免会造成撕裂。陈立农仍担忧着不愿签字,时而瞥过一眼林彦俊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,握着笔的手不觉抖了抖。


  “阿俊…”陈立农咬着下唇,“我还是有点怕。”


  “怕什么?”


  陈立农被一句话哽住,而林彦俊不以为然地签下字,漫不经心的笔迹将桀骜展现得淋漓尽致。Evan恢复的很好,深蓝的瞳孔带着些戾气,似乎也叫嚣着对硝烟的眷恋。


  怕你受欺负,S级的任务并不像塔里恶意抱团的闲人一般好对付。也怕保护不好你,这是作为向导的挫败,也够陈立农后悔一生。


  “没什么。”陈立农摇摇头,低眸签了字,“事先说好,情绪失控之前必须到我身边,不准逞强。”


  林彦俊失控时总秉着最后一线理智,跌跌撞撞地摔到陈立农身边,力道过大地捏着陈立农的下巴,不考虑后果的吻一个一个落下来,林彦俊才勉强寻回些心安,气喘吁吁地松开他。


  陈立农又塞给林彦俊几管向导素,以防情绪紊乱给哨兵致命的折磨,而自己又恰巧不在身边。林彦俊瞥了一眼,将冰凉的针管扔回陈立农手里,用袖口擦了擦蓄势待发的枪柄。


  “这玩意儿没用,只有你能救我。”


  所以危险的时候,我只需要你。


  S级任务比想象中棘手,踏入未知领地后便刮起了弥漫着尘土的大风。林彦俊大致摸了摸地势,空荡荡的荒原在危险时几乎没有藏身之处,只有远处在尘沙中若隐若现的山洞让这一望无际的荒地有了些起伏。


  哨兵敏锐的听觉起了作用,林彦俊听见四周子弹上膛的胁迫声音,却在一片无色的霾中失去了方向。陈立农漫无目的地跟着林彦俊,见他的表情由舒缓到紧张,却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。


  “Evan?”


  雪豹警觉地停了步伐,顺带咬着陈立农的外衣下摆拽了拽。林彦俊也单手拦住陈立农,聚精会神地听着风啸意外的声音。陈立农也想起本职,将林彦俊的意识控制在安全范围内。


  十一点方向与五点钟方向同时响起扣动扳机的微小声音,藏匿在故意作祟的尘埃之间,这声音却在林彦俊耳中放大了数倍,逼迫他在短时间内想出应对措施。


  “趴下。”


  林彦俊的声音响起,陈立农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,两面夹击的子弹擦肩而过,只有开枪的余音震耳欲聋,让两人没有闲暇思考。


  恶劣的环境似乎是他们下的第一枚棋。林彦俊不想承认,这平整的地面步步难走,只要忘了一步的方向,下一步便是深渊,再也挣脱不出来。


  “靠。”林彦俊一下子失了目标,“到底有多少人。”


  陈立农摈着呼吸不敢说话,小心翼翼地安抚着身边的白原羚。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林彦俊身后,尘沙呛得喉咙生疼,鼻尖也被大风吹得酸涩。


  “陈立农!”


  而那些掩藏在阴霾中的狙击手,却像是将陈立农锁为目标,每一发子弹都瞄准在他单薄的身上。等到陈立农反应过来时,他的肩膀几乎快被林彦俊捏得粉碎,温热的液体浸透了肩。


  陈立农愣了愣,看着林彦俊手背触目惊心的伤口,汩汩淌出的血黑红,顺着手背滴落到地面。林彦俊将搭在陈立农肩侧的手无力地垂下,近距离射击的冲击力让他有些招架不住。


  “阿俊…阿俊。”


  陈立农忍着眼泪,心率快得让他无法思考,双手胡乱地翻着背包,目光却不曾从林彦俊身上移开分毫。


  不知距离的方向又传来一声威胁性的枪声,似乎有意将不速之客逐出自己的领域。陈立农全身打着颤,慌乱中将背包丢到不平坦的地面,在不大的坡度上失了方向。


  林彦俊意识有些模糊,只知道陈立农在身边跌跌撞撞地撑着自己走了一路,手背有些麻木,只是沙砾吹进伤口的刺痛难以消化。林彦俊眼前最后的画面,是一片黑暗。


  四周难得的安静下来,耳边也不再呼啸掺着沙的凛冽风声。陈立农将林彦俊半拖半扶地带进山洞,即便碰了不少壁,细嫩的皮肤被粗糙的石块蹭出血痕,他也忍着没吭声。


  陈立农撕碎了绷带,由外往里地清理着伤口。些许碎石凝固在血块上,轻轻拨弄的疼痛让林彦俊皱皱眉清醒过来。泛白的指节紧紧攥住陈立农的手臂,林彦俊隐忍着动了动身子,却被陈立农按回原地。


  “给。”陈立农将右手伸向前,“疼就咬我好了。”


  “不用。”


  林彦俊舒了口气,扣住陈立农发凉的手。他知道自己负了伤,陈立农会比他更在乎,或许是向导天生的使命,林彦俊的存在,就是陈立农关乎生死之外的大事。


  “这儿地势太低,路也陡,对面阴着来,难躲。”


  林彦俊喘着气吃力地说着,时而因陈立农清理伤口的动作疼得倒吸冷气。好像败兵的将军悔恨敌人的狡诈,林彦俊懊恼地垂下头,敏感的情绪轻而易举地被击垮。


  “阿俊,为什么要给我挡子弹。”


  陈立农自知林彦俊那双扣动扳机的手比自己重要的多,他从未质疑过林彦俊的决策,却在这次难得严肃地质问。林彦俊被他盯得不自在,手背缠上一圈圈绷带。


  因为想保护你,这样的理由,说出来会被嘲笑的吧。


  “身体本能。”林彦俊别过头,“下意识就伸手了。”


  气温骤降,陈立农不再说话,安安静静地做着收尾工作。背包丢失让他们物资紧缺,一直躲在山洞便是自寻死路。


  黑夜来得太快,任务进展却让两人同时皱紧眉头。军装并不厚实,昼夜温差太大让身体本就不好的陈立农有些发颤,迷迷糊糊地睡着不久,便因为丝毫声响或是猛然灌进的冷风惊醒。


  陈立农彻底睡不着了。他倚在林彦俊身边,时而被对方勾着下巴接吻,时而一遍遍检查林彦俊手背的伤口。


  “陈立农。”林彦俊不合时宜地问,“你怕死吗?”


  “说什么呢…”陈立农心虚地勉强笑了笑,“我们会好好的,在一起。”


  陈立农不敢说不怕了,他不确定。在这个虚无的山洞,他们到底能藏多久,他不确定。雪豹乏力地伸了伸懒腰,蜷伏在两人脚边,雪白的毛发被冷风吹得僵硬。


  两个人断断续续的睡眠并没有持续多久,白天来得倒是突然。光透进阴暗山洞的那一刻,林彦俊警觉地清醒过来,不小心扯到还未愈合的伤口,不自觉地疼得抽气。


  “乱动什么。”


  陈立农有些愠怒地作势起身,却被林彦俊一下子捂住嘴愣在原地。他的手上还残留着硝烟与血腥的味道,陈立农小心地嗅着,等待林彦俊的下一步动作。


  “外面有人。”


  灵敏的听觉让雪豹也站直了身子,低低地向外怒吼着。隔着的距离不近,却足够让气氛变得压迫。


  林彦俊在狭窄的空间勉强站稳,伤口的刺痛无时不刻在警告他远离危险,可林彦俊也意识到,在这个山洞多待的每一分钟,都是在耗两人的命。


  陈立农好像看透了林彦俊的动向,白原羚上前挽留般蹭了蹭林彦俊的袖口,深邃的瞳孔凝望着山洞外尘嚣肆意飞扬。陈立农的下唇被咬得苍白,几道干燥而起的沟壑和泛起的死皮显得他更惨淡。


  “不管怎么样,不准出来。”


  林彦俊背过身,他知道自己多看一眼陈立农就会舍不得,也知道踏出山洞后要面对的是什么。离开向导独自行动的哨兵要面对突如其来的神游与失控,他完全可以拖着陈立农疲惫的身子一同出战。


  “让你陪我冒太多险了,这是我欠下的。”


  林彦俊第一次湿了眼眶,絮絮叨叨地说着。


  “如果我没有回来,你就当作,是我放过你了吧。”


  陈立农发不出声音,发抖的身子硬是靠着坚硬冰凉的石壁站了起来。林彦俊攥紧手中最后的弹夹,被风尘吹得眯起眼,皮质的军靴踩在洞口的枯叶,清脆的声音却凄凉得可怕。


  林彦俊才踏出一步,明显感觉到身后陈立农怯怯跟上的步伐。


  “回去!”林彦俊双眼充血通红,扭过头对陈立农喊道。


  身边的雪豹蓄力似的爆发出一声嘶吼,冷戾的雪白毛发染上了肮脏的黑泥,深蓝色的瞳仁同深渊般瞪着一旁的陈立农,继而猛地转过身望着山洞外飘浮的尘沙。


  陈立农跌坐在地上,沙子吹进了眼睛,只是揉了揉眼的几秒,睁眼后他就看不见林彦俊了。


  他等了林彦俊很久,直到一个向导的意识都即将被消磨殆尽,他还在等。


  陈立农扶了扶自己的通信耳机,有些发颤的手捏着地面的泥沙,脱水无力的身体几乎动弹不得了。


  他很累了。


  “阿俊啊…你在听吗。”


  “我好想你,任务什么的…真的不重要。”


  陈立农喘着气自说自话,空荡荡的山洞回响着他带着哭腔的诉说。


  “你从来没欠我什么,用‘离开我’这样的事抵债,是不是太自私了。”


  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我还欠了你…好多呢。”


  “我人生中第一场雪,是阿俊陪我看的。他们欺负我,把雪砸到我身上,只有阿俊说这样很可爱。”


  “他们为什么欺负你…因为我,我知道的,我一直都在拖累阿俊。”


  “阿俊一点都不奇怪,性格也不奇怪,笑起来有小酒窝,很好看。”


  “他们说,向导一辈子只能吊死在塔里,逃到哪儿都没用,活得太没意义了。我觉得自己好幸运,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,哪还会想逃呢。”


  “林彦俊…”陈立农有点脱力,闭上眼,“你是我的救世主吧。”


  他带我看过这世界,看过大雪,见过花开,听过鸟鸣,只是遗憾没能靠他近一点。


  失真的电流声从山洞口林彦俊的通信耳机中传出,陈立农那场梦有点吃力,所有的话都被吞进风里。


  后来一次惊醒,是凌晨。陈立农撑起身子,手掌却被碎石划破,他却像失了痛觉般不管不顾。陈立农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醒来几次,干脆咬着牙站起身,牵着全身的疼痛与失力让他站不稳。


  他找了好久,好像孩子找寻丢失的玩具,边哭边喊,耳边的枪声没有停过。


  …


  “阿俊…阿俊…”


  陈立农蹒跚着靠近那模糊的身影,失血过多而瘫软的身体霎时振作,顺着声音的来源将陈立农一把拖到身边。


  林彦俊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知觉,只皱眉上前堵住陈立农断断续续的哭声。口腔内血腥四溢,陈立农却不反感,拙劣又有力地回应着吻,贴着对方的唇含糊不清地哭着说些什么。


  “我来迟了…对不起。”


  “没有保护好阿俊,对不起。”


  “我爱你…我爱你。”


  枪声骤停,两个人迷迷糊糊地挨在一块儿,风打在脸上冰得有些刺痛。




番外


  陈立农在一片浓郁的消毒水味中苏醒,腿根压着的重量让他没了知觉,有些不习惯地动了动身子,才看清靠着床边的林彦俊。对方的吊瓶与自己的紧挨着,却是趴着守在自己身边。


  “阿俊。”陈立农小声唤着。


  雪豹警觉地睁开眼,慵懒地走上前拱了拱熟睡的林彦俊。


  “醒了?”


  任务被批回的通知书放在床边,陈立农有些懊悔地用手指摩挲着S级任务特有的金箔标志。即便林彦俊声音温柔,陈立农眼中还是藏不住的歉意。


  “小农你醒了?”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火急火燎地赶进病房,“醒了就好,林彦俊还吵着要来看你,自己的伤还没好就乱跑,好在身体扛得住…”


  “喂…”林彦俊懊恼地瞪了一眼多嘴的医生。


  “行行行,知道了,我回避。”


  陈立农笑着看两人打趣,心满意足地牵着林彦俊的手,看对方不经意间露出的酒窝。


  林彦俊凑上前吻他。陈立农第一次觉得接吻也是件好事,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两唇相贴的温度。


  “我们也算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。”陈立农开玩笑道。


  新的生活总算是来临了。



-end-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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