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超级富贵】鹦鹉

心理医生

第一视角

HE


►《鹦鹉》-孟凡明


我要模仿你的语气和讲话样子

在空的房子对着镜子重复台词


  我是个心理医生,不折不扣的庸医。我知道偌大的医院远远不缺我这样一个混口饭吃的三流医生,却还是厚脸皮的靠天生优越的家庭环境留在这里。


  他们都知道,倒也不多说什么,大不了少把病人送我这儿来罢了。所以我的单人间诊室总是空荡荡的,为了免去值夜班的冷清,我养了一只鹦鹉,Poicephalus,漂亮又张扬。


  一个月前我接待了几个屈指可数的病人,大多被我没头没脑的一顿说教后咒骂着走掉了,只有陈立农耐心的听完,不厌其烦的找我。


  陈立农比我大几岁,每天被他那不知名的男朋友折磨的两眼充血,病恹恹的拖着身子坐在我面前。我有点恼火陈立农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,我无数次掐灭他燃起的烟头,看他呆住又想起诊室内不许抽烟的规矩。


  “有烟就够了,还要医生干嘛?”


  我不耐烦的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牌,明晃晃的写着“Justin”。说实话有很多人看到桌牌上的洋文就唏嘘着走掉了,只有陈立农念了好几遍,用那种我完全受不了的舒服语调。


  “不好意思。”


  陈立农挠挠头发,露出抱歉的笑。他其实没什么病,误打误撞的进了我的诊室,只是在我这儿逗逗鸟,想起什么了就和我聊聊天,还是那副改不掉的焉样儿。


  “怎么样了。”我无意间询问起陈立农口中那男朋友的现状。


  那是个得了什么绝症的可怜人,在陈立农口中被描述的吃饭喝水都得人照顾。我皱了皱眉问陈立农,你管他干嘛,多麻烦。陈立农走了走神,烧开的水一下子洒在虎口处,红红的烫破了皮。


  陈立农的眼睛好像会杀人,怪罪又调侃的看着我问,黄医生,你是不是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啊。


 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随口打发了一句别再叫黄医生了,好土。而我确实没有真真正正喜欢过一个人,我是比得了绝症更可怜的人。


  “走掉了,没有了。”陈立农把手机移到我面前,播放一段Video,“昨天下午。”


  画面里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被苍凉的手阖上,心率归零的刺耳声音仅仅只有三秒,却让我觉得压抑的透不过气。这是我第一次见证死亡的海平面吞没一个鲜活的生命,不守医德的讲,我有些反胃。


  “谁拍给你的,别再看了。”我摁圆珠笔的声音有些噪杂,恰好掩盖我微涩的嗓音,“节哀吧,事与愿违,走到这步也不容易。”


  陈立农点点头,他的反应太安静了,我无数次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脑内啡分泌不太够。他又转身去逗我的鹦鹉,机灵的小家伙已经学会几句话了,最常叫的就是我的名字。


  Justin,因为陈立农常叫。


  “你不难过吗。”我忍不住问他。


  “这该问你吧,医生。“陈立农挪到我身边,终年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盯着我,“我为什么不会难过。”


  可是陈立农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,我哪知道为什么。我随便扯了几句应付他,只要用些听来专业的术语哄住他就可以了。


  我知道以前的陈立农是很开心的,从他每次揭开钱包上的皮扣时的笑能看得出来。他毫不保留的把那张可以当作遗照的东西给我看,琥珀色的眼睛,里面有太多我得不到的东西。


  从那时候起我第一次尝到醋味,没来由的。我把隔壁诊室的范丞丞拉来问了一通,他被我没头没脑的一番讲述问的一头雾水。
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范丞丞一脸得意的拍了拍桌子,指着我的鼻子像审问,“你喜欢陈立农。”


  “神经病。”


  我急着否认,胆小鬼也好,被骂Loser也好,我的第一反应是逃避,毋庸置疑。我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陈立农,怎么看他的眼睛。


  我第一次在诊室抽烟,也都怪陈立农成天让我抽他的二手烟,我笑了笑推开天窗,烟瘾还能传染啊。


  大概是快下雨了,天气闷的要命,我划开WeChat和陈立农的对话框,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,今天不用来了。其实我想见他,恨不得给他开几十个药方天天往医院跑。


  好几分钟过去,陈立农没有回应,雨倒是守时的开始下了。我最后呛了口烟草的味道,一边咳嗽一边把还燃着火星的烟蒂往窗外丢,鹦鹉在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,Justin。


  我笑骂着它,干什么啊,明明知道今天陈立农不会来,故意给我找气受吗。


  半小时后我又点起一根烟,还算宽阔的诊室全是烟草燃烧的味道。滤嘴刚贴上我的嘴唇时门被推开了,陈立农全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,垂着眼睛看上去可怜兮兮的。


  “靠,你蠢不蠢。”


  我一脚踩灭烟头,把陈立农拉进诊室关上门,丢给他一块毛巾擦擦头发。


  “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不用来吗。”我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,一个心理医生教训病人的场景应该很少有,“以为淋个雨就是英雄了?你那些情情爱爱我懒得管,人走了就回不来了,你什么时候清醒一点啊。”


  “...”陈立农把病历本放到桌上,被凶的不敢看我,“我来见你的。”


  那一瞬间我心跳都停了。我有点懊恼的移开形同虚设的病历本,那里面全是我瞎写的,陈立农还次次带着。我才意识到我把他逼得太紧了,七天前他的恋人才离开人世,我就逼着他忘记。


  我想道歉,话却哽在喉咙。陈立农大概是知道我体会不了那种感觉,我在他心里永远只是个纨绔的人,所以也不和我争吵,不像别人一样指着我的鼻子骂一句疯子,转身就走掉。


  “要不要去我家,洗个澡。”


  这是我唯一能从口中挤出的话,邀请生硬又勉强,我知道对陈立农来说可能有些出格了,提前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。


  陈立农走了会儿神,轻轻嗯了一声。我也不多想什么,脱了不太喜欢的白大褂就带着他走,敲了敲范丞丞的门不负责任的把值夜班的任务交给他,陈立农在我身后怯怯的样子让我有莫名的成就感。


  “不上班没关系吗。”


  他自觉的扣上安全带,身子前倾一些攀住前座椅背和我说话,我透过后视镜看着他干了一半的短发,被淋湿后垂下来的样子比平时都乖。


  “没关系,那个叫范丞丞的是个加班狂。”


  陈立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。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,只听到他有些重的呼吸声,车熄火后我才知道陈立农睡着了。


  大我两岁的人睡着了很乖,被车里特意为他开的暖气吹的脸红红的,我把他沾了雨的刘海撇到一边,悄悄地看一眼他小幅颤动的睫毛。


  如果这时候有人从楼上下来,一定会看到我打开后车座盯着陈立农出神的蠢样子。我背他上楼也不是,叫醒他也舍不得,干脆坐到另一边刷手机。


  刺耳的铃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,我下意识直接把电话挂断去看陈立农的反应。他意料之内的被吵醒了,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,还有些不适应车内暖黄的光,我把它们关了让陈立农好受些。


  已经十点了。陈立农像睡不够似的又迷迷糊糊的想闭上眼,我皱了皱眉轻轻拍了拍他的脸,可能是手上的温度太低,陈立农一下子惊醒过来看着我。


  “抱歉...睡太久了。”


  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的车上,我庆幸自己定力还蛮不错,不然指不定动什么手脚。我给陈立农裹的一层层毯子被他扯下来,他还算细心,有些不好意思的折好放到一边,松了松筋骨走下车。


  “上去吧。”


  我不负责任的走在前面,没想过拉陈立农的手,没身份也没理由。他手心里还攥着那个钱包,到哪儿都带着,我看的眼睛发酸,又想想我混的也算不赖,至少我能让他随身带着的还有病历本。


  陈立农是个正常人,也会有喜怒哀乐,只是比其他人反应慢点儿罢了。我这样想着。他也会一刻不停的和我说话,我一个人住的房子很安静,突然有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还让我有些不习惯。


  “没有其他毛巾了?”


  陈立农脱了上衣,干净的身体让我移不开眼,手里拿着我的深蓝色浴巾晃来晃去。


  “我没病。”我灌了一口冰可乐冲他笑笑。


 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...”


  “那就快点洗吧。”


  他内疚的看了看我,接着浴室门被我一把关上,我倚着门背呼吸有点快,心理和生理都是不得了的反应。门背后传来一句小声的谢谢,浇熄我所有悸动和冲动。


  那晚过的很普通,陈立农自己吹干了头发,体贴的整理好用乱的浴室,没有感冒也没有发烧,不需要我照顾。我顺理成章的将他留宿,自己不争气的睡到沙发,看着从卧室里透出来的微光失眠了一整晚。


  第二天陈立农起的很早,看他眼睑下两抹淡灰色我就知道他也没睡好,却也没多问。他被我留住最后吃了一顿早餐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留住他,平时一个人做惯了的事情突然就需要第二个人了。


  “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。”陈立农难道主动开口,又补充了一个小条件,“不用去上班的话。”


  我没告诉陈立农我上班很自由,借着休假的理由晃了晃车钥匙就带着他下楼了。我问他去哪儿,他不说话,我就漫无目的的开,想着到哪儿算哪儿吧,反正在一起就行。


  “去公墓。”陈立农说的很小声,“我想去看看他。”


  “看了人也不会回来。”


  我是不愿意的,心里又忍不住发酸,开口说不出安慰的好话,下意识的呛了他一句,却还是调整方向盘开往郊区的公墓。


  郊区的风很大,陈立农只穿了一件长风衣,慢悠悠的走到目的地,缓缓蹲下身子去贴冰凉的碑石,我在一边不忍心看,背过身去乱逛。


  陈立农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,我都不知道,也没心思再折磨自己了。后来我又逛回原地,他还在擦一脸的眼泪,我第一次见他哭成这样,也是第一次见一个人伤心成这样。他抽抽嗒嗒的站不直身子,见我来了才把差点儿又流下来的眼泪咽回去。


  我把手攥的很紧,心里的杂音一直谴责自己。黄明昊,你是喜欢上他了,一定是的。


  我蹲下去陪他,用袖子擦掉他的眼泪,捏起他两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脸颊肉,这是我敢做的最亲密的举动。他被我掐的说不出话,瞪大眼睛看着我。


  “你还知道难过啊。”我笑了笑,“那就算我把你治好了吧,结一下医药费,以后就不用再来了。”


  我不能永远把陈立农拴在我身边疗伤。我犯了一个错误,一直错了几个月,陈立农没有生病,他本来就不应该来我的诊室,不应该叫我Justin。


  这样,Poicephalus也不应该学会这句话。


  陈立农抹掉眼泪之后我带他上了车,把他一路送回家。下车后他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信封,我摇开车窗接过来,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医药费。


  “陈立农,你是真有病了。”我把信封扔回他怀里,翻了个白眼,“我什么时候给你开过药了,开个玩笑你还当真,老古董啊你?”


  陈立农被我说的不好意思,尴尬的把拿着信封的手缩进袖子,眼睛还是红红的看我,一手搭上我准备摇上的车窗,还想和我说些什么。


  “黄医生...”我看他又要哭,适时给他嘴里塞了块糖,听他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谢谢。


  “说了别叫黄医生,好土。”


  我目送他上了楼,脑子里全是这几个月陈立农对我说过的话,心一横就把油门踩到底,不知道去哪儿晃了一圈最后还是回了家。孤独一直是种很奇怪的东西,就好像我一个人住了几年的房子,从来不嫌太冷清无聊,陈立农来了一次后就改变了我几年的习惯。


  我给自己点了根烟,没什么味道又灭掉。开了听酒,又嫌弃自己沦落到一个人买醉的蠢样子。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回了医院,至少那个充满消毒水味和病菌的地方比没温度的家能让我好受些。


  我把桌牌上的Justin换成黄明昊,无视范丞丞的调侃和起哄,把鹦鹉送到他的诊室,面对形形色色的患者人群,忙到没时间去想起那个人。


  “黄明昊!”午休时间,范丞丞一把打开我的门,“你这破鹦鹉一直叫JustinJustinJustin,你和它谈恋爱了?”


  我靠着椅子闭目养神,被突然吵醒还有些烦躁,一把接过鸟笼挂回原处,捻起几颗小米让它啄我的手心,用好看的绒毛蹭我的指腹。


  “那你还给我。”


  我不是不想养它,只是它每句话都是陈立农的语气和样子。它哪里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像陈立农一样,哪里知道我想念他说的每句话。


  都是些没感情的东西,我想。


  后来我不死心的去了几次公墓,就算找不见陈立农的身影也会照例捧去一束花,算是无故侵犯的赔罪。


  二十四岁生日那天,我在诊室给自己点了根蜡烛,一个人吹灭,鹦鹉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乱扑腾,浮躁的撞着鸟笼,我听它喊Justin,突然眼泪就流出来了。


  “Justin。”我跟着叫了一声。


  我真的不如一只鹦鹉聪明,连它都能学会陈立农的语气,我还得靠它给这段回忆增增温。它好像被逗乐了一样回应我,一声又一声,我也跟着它,一声又一声。


  “Justin,Justin。”多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。


  连范丞丞都改口叫我黄明昊,被别人叫惯了黄医生,我倒也不抗拒不嫌土了,就等着陈立农再叫我一声黄医生。


  “黄…Justin。”


  傍晚我正打着盹儿,为晚上值夜班留点力气,特意上了锁的门被敲响,门外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有些陌生了,我伸了个懒腰不耐烦的去开门。


  “不好意思,门诊下班了。”我揉着眼睛说。


  “这样哦…”


  我猛地清醒过来,诊室外走廊明晃晃的灯光把他的脸照的不能再清晰,我第一次尝到手足无措的感觉,慌乱和兴奋打碎了两年来我催眠自己不再想念陈立农的谎言。


  “你来医院干嘛。”我急着把他拉进里面,就像两年前一样,“又想我开导开导你了?”


  其实两年前我也没帮陈立农什么,但除了这段纯粹的不能过多炫耀的医病关系外,我实在再找不出什么和他叙旧的话题。


  “没有啦,我也差不多放下了。”陈立农舒了口气,把布满密密麻麻针孔的手背露给我看,“发烧了来挂水,今天最后一瓶了,想着你应该在,顺便来看看你。”


  “之前干嘛不找我。”


  陈立农变了很多,我也是。他比两年前更精神了些,好像生活把欠他的都还回来了,我的担心是多余的。他没马上回答我,一脸新奇的看着我堆在墙角的锦旗、繁杂的诊断书和换掉的桌牌。


  “你不也没找我吗。”


  他还学会呛我了,我受气的笑了笑,找不出话再反驳。我确实没想过再主动找他,我知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,想念是无止境的东西,好像尼古丁一样会上瘾。


  “黄医生,混的很好欸你。”陈立农冲我眨眨眼,转身又去逗鸟,“鹦鹉有没有学会说别的啊。”


  我没抗拒黄医生这个叫法了,讨厌的东西听到耳朵起茧,也就无所谓了。我摇摇头,是不知道Poicephalus有没有学会说别的话,Justin它也不再叫了,而是成天叽叽喳喳的吵我。


  “喝一杯?”我把门锁上,难得翘掉一次夜班,从柜子里拿出喝剩下的酒,“赏个脸吧。”


  陈立农也不推辞,真像老友重逢一样坐下来和我絮絮叨叨说好多话。他酒量很差,没过多久就开始嘟嘟哝哝的说醉话,昏昏欲睡的眼睛亮晶晶的,我盯着他忽闪忽闪的睫毛,像两年前一样。


  陈立农是我一场不敢惊醒的梦。


  “蠢死了。”我拨开他额前的碎发,替他擦擦汗,“我问你,你有喜欢的人没。”


  陈立农看上去压根儿没多余的脑子思考,倚着窗户眨巴着眼睛看我,一呼气就是一股酒味儿。接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笑,用指尖碰了碰我的脑门。


  “...”他低下头思索了会儿,瘪了瘪嘴说,“没有。”


  “那你觉得Justin怎么样啊。”


  我像骗小孩一样看他手舞足蹈的说醉话,一步一步想逼出自己想听的话。陈立农拍掉酒杯,被酒精熏红的脸上写满认真,二十六岁的男人像个小屁孩。


  “你别以为我有喝多。”他倒机灵的很,得意的冲我笑笑,“你想套我话,对不对。”


  我笑着又灌进一口,没得到回应,但能看到陈立农笑我已经够满足了。


  我们借着酒劲儿聊了很多,从童年糗事到人生理想。陈立农一本正经的跟我分享他的人生规划,三十岁前,一定要去南极。我笑骂他幼不幼稚,都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做白日梦。


  “这不是白日梦。”陈立农不乐意的用手捂住我的嘴,软软的手心让我心口发麻,“我真的会去南极,你也一定要去一次,因为我可能会在南极结婚哦,或者在南极最南端的邮局给你写信。”


  “...”我作势用手摸了摸陈立农的额头,“没烧啊。”


  “你才发烧了。”


  他拍掉我的手,说着一句句胡话数落我的不浪漫。我也确实不浪漫,不浪漫的活了二十年,二十一岁遇见陈立农,我还以为是我的浪漫迟到了,谁知道压根没来过。二十四岁哪里还懂什么,再是浪漫的双鱼座都被磨干净了。


  陈立农睡着了,我又失眠了。


  “我想陈立农。”鹦鹉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。


  我吓了一跳,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学来的话,语气还像极了我。后来才恍恍惚惚的意识到,这就是范丞丞口中那句我喝醉了老念叨的话吧。


  “学的还挺像。”我笑着去逗它,“说,Justin。”


  “Justin。”它像两年前一样叫我。


  连Poicephalus都记得的语气,我怎么骗自己已经把陈立农忘干净了。


  第二天早上,我弯着腰在饮水机边冲咖啡,等霸占我沙发的陈立农起床。我看着速溶咖啡粉在杯子里融化,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和噗嗤的笑声。


  我回头去看陈立农,果然不声不响的睡醒了,手里拿着我失眠时候给他写的一张纸,放在他醒来后第一眼能看到的位置。


  我对他笑了笑,听他说,好啊。


  我在纸上写了一句话。


  “那么,就和我在南极结婚吧。”



-end-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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